发卡表面被氧化,陈旧感斑驳,她身上的饰品更迭交替的很快, 这枚发夹能陪伴她这么久,很大因素是傅子越送的。
他基本没送过她什么用心的东西, 节日的话会和普通少爷一样送点品牌, 但那些不过是她的日常开销,只有这枚发卡是diy手工橡胶制品, 比较别出心裁。
初梨今天戴这枚发卡不为别的, 是不想发饰过多,喧宾夺主, 首饰盒里只有这个最素净。
“哦,原来在这里。”初梨摸下来,他的房间没有开全灯,光线比外头暗了些,毫无装饰的发卡表面更黯然。
“这发卡旧了。”傅祈深慢条斯理迈开步伐,上前两步,仅仅两步,压迫感和声音全面往她的位置压下去似的,“配不上大小姐。”
声音平静得像日常问候,早上好,或者是,今天天气不错。
“嗯……”初梨没听懂他什么意思,单纯地附和,“傅子越去年送的,是很旧了。”
他眉目微动,顷刻间,就见她抬手,将发卡往旁边一扔,“不要了。”
又脏又旧,确实配不上她。
傅祈深:“还有事吗?”
“……这个吧。”初梨支吾了声,“二哥刚才帮我吹头发的时候,有没有看到什么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就是……我刚才浴袍没穿好。”她脸颊迅速绯红,“二哥应该没看到吧。”
“你希望我没看到吗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别希望了。”
“……”
初梨瞠目。
什么意思,他全看到了。
“一样。”他轻描淡写,“我只是提前行驶我作为老公的权利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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套房的主卧两面靠窗,东头日光准时从地平线升起,直照柔软的大size软垫床,窝在绒被里的人连翻两次身,睁眼被明耀的日光刺激得扭过头。
忘记拉窗帘了。
初梨呼了口气,迷糊糊坐起来,揉揉眼睛。
昨晚的事情突然倒箩筐似的倒入她的脑海里。
一幕幕地电影片段似的闪过眼前。
等等……她这是在哪。
她怎么就跑傅祈深的顶楼套房来了。
还说了很多废话?
对他撒娇,无理取闹。
初梨有时候并不像外面传闻的那样难伺候,她的娇气其实不对向外人,不会在大家都在选择“a”的时候特立独行选择“b”,或是让不相干的人必须照顾她的情绪。
她的撒娇只局限于自己的家里人,因为爸爸妈妈哥哥外公小姨都会无条件宠她,她精美的挑剔也只针对于自己的私生活,类似于阿尔卑斯的封盖水洗手或者用喀什米尔羊毛当擦脚巾,这类事被外界夸大其词报道出后,她没有收敛反而挨个怼他们管好自己的事,久而久之奢靡娇作的名声一去不回头。
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傅祈深面前放肆地原形毕露,说好听点他是她的未婚老公,切实际而论,成年后她和他才见过两次面。
“是梦吧……”初梨喃喃,顾不上拉窗帘,草草穿上拖鞋,拧开房门。
宽敞的厅室,开放式餐厅和厨房并在一块儿,衣着背心马甲的四名侍应正在一辆餐车周遭摆弄装盘,法式白色铁艺的餐椅上,衣衫工整的男人从管家手里接过一份财经报。
梦幻一般的开头。
初梨掐了掐胳膊,是真的在做梦吧。
“来的刚好。”傅祈深指腹捻着财经报一角,暂且搁放下,“先用早餐,待会送你回去。”
她眼眸一片清醒。
人彻底醒了。
动作不协调,唇齿间支支吾吾的,没有自信大小姐的风范,怂唧唧地迈开小碎步,挪到餐桌的另一面坐下,直到侍应摆完盘走后,低头一声不吭。
傅祈深早餐很简单,黑咖啡和一些高蛋白食物,今天桌面上大概有二十多种食物,是为挑食的她准备的,包括赏心悦目的摆盘和对他来说无济于事的插花。
“不合胃口?”他忽然问。
“……不是。”她思维涣散,“我……昨天晚上,怎么会到这里来的?”
“我抱的。”
“……我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。”
因为鞋被傅子越的新女友弄湿了,来顶楼套房休憩,又因家里的缘故,暂时留宿。
傅祈深很清楚,吐出口的话简短:“问你自己。”
这算不算婚前同居。
初梨摁着眉心努力回忆,她昨晚醉得并不厉害,很多事都还记得,撒娇叫二哥和让他抱和脱鞋都不算什么,最关键的是让他帮忙吹头发,以及,被他看见了不该看的。
她本想解释一番,看傅祈深始终淡然,衬得她越发慌乱,乖乖闭嘴强装淡定。
没关系。
迟早是夫妻。
不过是看一下而已,她也看到了他的胸肌,不亏,如果再看